北宮攸表示看出了余靈秀的誠意,表示如果她能找到他們所需要的,他可以考慮讓她成為公主府的人。
余靈秀意識到北宮攸說的公主府而非王府,但是眼下她也無暇在意,因為再過不久,就是她十八歲生辰,若是再不定下的話,就是公主府也容不下她。
北宮攸垂眸摩挲著袖間玉扳指,漫不經心道:"你的心思本王記下了,且看你能做到哪一步。" 說罷隨手將青瓷藥瓶擲於廊下,脆響驚起檐角棲鴉,助孕丸滾落階前,在暮色裡泛著冷光。
余靈秀失魂落魄的身影消失在月洞門後,林妙音攥緊裙角,貝齒幾乎咬出血痕:"你竟打算讓她孤身涉險?地牢那群豺狼虎豹......" 話音未落,北宮攸已扣住她腕間軟穴,溫熱呼吸掃過耳畔:"長公主最恨背叛者,可她手裡的賬本,足以讓那位殿下投鼠忌器。"
"萬一......"
"沒有萬一。" 北宮攸掐住她下頜,鳳眸裡翻湧著暗潮,"想要本王庇護她的家族,就得拿命來換。" 他指尖撫過她因焦急而泛紅的眼角,突然想起那日幼安攥著自己衣角抽噎的模樣,心尖莫名發燙。
林妙音被他逼得後退半步,卻仍倔強地直視那雙攝魂奪魄的眸子:"若她真查到線索,你當真要......" 尾音消散在夜風裡,女兒哭紅的小臉在眼前揮之不去。
北宮攸突然輕笑出聲,滾燙的掌心覆上她發涼的手背:"妙妙何時學會關心本王的後院了?" 他俯身時,衣袍間雪松香混著危險氣息將她籠罩,"說句真心話,你希望本王如何處置?"
暮色漸濃,廊下銅燈次第亮起。林妙音望著他眼底躍動的星火,到了嘴邊的 "側妃之禮" 又咽了回去。她沒看見,北宮攸垂落的眼睫下,藏著欣喜若狂的光 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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月洞門外夜風穿堂而過,余靈秀踉蹌著扶住廊柱,發間銀簪不知何時歪了,碎發黏在冷汗涔涔的額角。
她剛要往棲梧院方向去,一道黑影驟然攔在身前 —— 翠喜倚著朱漆廊柱,手中絹帕慢悠悠絞著,幽幽目光掃過她狼狽的裙擺:"好妹妹,方才我瞧著你與王爺一前一後進去,莫不是說了什麼體己話?"
"不過些寒暄罷了。" 余靈秀別開臉要走,廣袖卻被死死攥住。
翠喜指尖的蔻丹掐進她皮肉,笑意不達眼底:"咱們可是說好共進退的,難不成你想撕毀盟約?"
"今日實在乏了。" 余靈秀刻意佝僂著背,露出搖搖欲墜的模樣,"等我歇過這陣......"
話未說完,手腕突然一涼。
翠喜眼疾手快扯開她袖中暗袋,鎏金小盒 "啪嗒" 墜地,滾出顆泛著異香的藥丸。
"這是什麼寶貝?" 翠喜拈起藥丸對著月光端詳,胭脂色的唇勾起譏諷弧度,"莫不是王爺給的定情信物?" 余靈秀猛地撲過去搶奪,發絲散落間,眼底閃過狠厲:"與你何干!"
她攥著藥盒轉身就跑,裙裾掃過青磚的聲響,驚得廊下銅鈴叮當作響。